【瓦砾-肖戴】因为拖稿（1）
二月十四日早七点。
天气晴。
数位板一摔，电脑关机，QQ微信全部下线。左思右想后还是不觉得放心，戴妍琦索性冲到衣柜旁，抓起几件衣服塞进小号旅行箱里：
“我出去躲两天要是云秀姐问起来就说我死了！！！”
“这就准备跑路了……”被翻箱倒柜声吵醒的程思嫣嘟囔着，旋开合租屋的卧室门走出来，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，“你不是通宵了一晚上吗？”
“严格来说，我通宵了一晚上，坐在电脑前面……”戴妍琦痛苦地抓挠着头发。
“然后一笔也没画出来？”
“然后一笔也没画出来！！”
程思嫣深吸了一口气，无话可说。
那边戴妍琦七手八脚地换上鞋子，拉着旅行箱一路小跑到门口，往猫眼外一探，顿时蔫了。当程思嫣终于从周日清晨的困倦中挣脱出来的时候，就瞧见她一脸颓废地坐在地上，摆弄着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。
“你还没走啊？”她惊讶。
“嘘！”戴妍琦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，又鬼鬼祟祟地朝外看了两眼，才压低声音道，“外面有人！”
“我看看，云秀姐还是沐橙姐？”程思嫣倒是不觉得奇怪。自打上次身为主催却拖了整整三个月的画稿以后，戴妍琦在他们社团可谓是一战成名。至于影响方面，除了带坏一众新人以外，楚云秀被气得牙根直痒痒，扬言说这次要对她“特别关照”。
“是肖时钦……”
“yo~~~~~~~~”
“别哟了，”戴妍琦绝望地向门瞥了一眼，“他也是来催我稿的。”
“不能吧？今天是什么日子，情人节诶……”程思嫣扒着门框往外看。
肖时钦果然站在那里。他颈上围着一条深的条纹的围巾，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上，此刻背靠着对门的墙壁，正好整以暇地拨弄着手机。玻璃镜片反映着屏幕的亮光，那上面没有雾气。
“他站在那多久了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程思嫣掏出钥匙，准备放他进来。地板上的戴妍琦见状，不屈不挠地一把抱住她的大腿：“不行！你不要忘记我已经死了！”
“好吧好吧，你死了。”程思嫣艰难地迈动双腿，转身走进了卫生间，“那么，请问死人同学，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？”
“耗到他走。”戴妍琦坚定地说。
她从箱子里掏出一只满电的移动电源，一边又戴上耳机，背靠着门，一副人在城在的架势。
程思嫣心情愉悦地洗完脸，叼着牙刷开始准备出门要带的东西。快八点的时候天已经基本上大亮了，冬日懒散的阳光透过拉开窗帘的窗户照进来，她瞧了眼还坐在昏暗门厅里的戴妍琦。
“他还没走？”
“没呢。”戴妍琦听着歌，摇头晃脑，“我就不信他还能在这儿守一天。”
程思嫣拿指甲敲打着墙壁，咂了两下嘴。
“你别忘了我今天有个面试，这门可不能给你关一整天。”
“先等等看……”戴妍琦缩了缩脖子。
八点半钟的时候，站在门外的肖时钦终于有了动作。第一轮敲门声惊醒了已经昏昏欲睡的戴妍琦，她被吓得险些跳了起来。
“我！不！在！家！”她夸张地用口型比划道。
程思嫣心领神会。屋内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，两人闭口不言，竖耳捕捉着门外的每一丝风吹草动。
“笃笃笃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小戴，开门。”
“……”
“她不在家。”程思嫣装模作样道。
“这么早就出门了吗？”肖时钦显然并不相信这个说法，“她几点走的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醒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。”
“也没有说去做什么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肖时钦笑了笑，倚回墙上刷起了手机。“那我在这里等她回来吧。”
“嘶——”程思嫣抱着被掐痛的胳膊，一边无声地安抚了一下惊恐的戴妍琦，抬高声音对门外喊道，“学长你真的不要先回去吗？等她回来我再让她打给你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肖时钦回答道，“她今天一早电话不在服务区，微信和QQ也都联系不上，我比较担心她的安全。”
“电话？”程思嫣转身用口型询问道。
戴妍琦举了举抠下来的电话卡。
程思嫣再次无话可说。
不行，我不能再睁着眼睛说瞎话了，程思嫣告诉自己。
“她可能出去赶稿了吧？”她把眼睛一闭，彻底胡说八道起来，“要不你出去找找咖啡厅？”
“真的吗？”肖时钦又笑了一下，不置可否。
“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！”戴妍琦无声地嚎叫着。
“两个选择呗！”程思嫣换好了外套，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。抱着看好戏的心态，她愉快地帮她分析道：“要么认罪伏诛，要么装死到底。”
“就没有第三种了吗？”
“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吧英雄。”她最后对着镜子理了一下头发，“我要出门了，祝你好运。”
说着她自然地拉开大门，同肖时钦打了个招呼，就蹦蹦跳跳地下楼去了。
再过了五分钟，肖时钦敲响了第二次门。戴妍琦紧张兮兮地透过猫眼往外看着，把整个重心都压在门上。
“不用骗我了，你就在里面。”肖时钦语气肯定地说道。
不能不能不能。他不可能知道——他这是在诈我，对，不能上当！戴妍琦对自己说。
我电话卡拔下来了，社交软件也都没有登录，刚刚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，即使他猜到，他也没有证据。
保持冷静，继续装死，坚持就是胜利啊小……
“你网易云的听歌排行一直在变。”肖时钦补充道。
“……”
吧嗒一声，戴妍琦的手机掉到了地上，后盖飞了出去，她自己又坐回了地上。
肖学长，你还是人吗？
肖时钦保持着万恶的奴隶主形象，在门外又等待了许久，才听到屋内传来画手绝望的谈判声：
“学长……你放过我吧……”
“不可能的。云秀嘱咐我无论用什么方法，都一定要让你按时交稿。”
“可现在离死线还不到一天了啊！！”
“在你不卡的情况下足够了。”
屋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。
半晌，肖时钦蹲下身子，使自己声音传出的方向与她平齐。他放缓了语气，说道：“开门吧小戴，我给你带了巧克力。”
-tbc-
*听歌排行梗源自知乎。
